第二章 随它去吧

第七卷 雾的访问者

我并没有完全失去意识。各情景从眼前闪过,耳朵里也能听见声音,只不过不能有意识地把前后情节完整拼凑在一起,也没什么现实感,好像睡眼朦胧地看着一百米外播放的黑白电影似的。

自然不是灵魂出壳,我却切实地看到自己的身体被几个男人抬起来。更奇怪的是,我甚至看到了自己磕破的额头上在流血,双眼紧闭的光景,越发的诡异。

接下来相当的时间里,没有现实感的影像都包围着我上下左右摇摇晃晃。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时候,我发现自己躺在床上,左手腕上插着透明的细管,连接到点滴瓶和架子上。身下的床似乎并不是医院常见的病床,而是豪华的桃花心木质地。

我可以自由活动的右手摸摸额头,所触之处不是皮肤而是纤维,似乎包着绷带。我尽量慢慢地抬起上半身,端详身上睡衣的袖子和衣襟。

这不是我自己的睡衣——我自己是不会有看起来这么高价华贵的绢质睡衣的。大概是我不省人事的时候谁给我穿上的吧,这么一,强烈的愤怒和不快立刻袭来。

我拔下点滴的针头。一瞬间,皮肤表面浮现出小小的红点,被我舌头掉了。这好像很任很孩子气似的,不过也无所谓了。

我光着脚踩到地毯,小心地在地板上站起来。疼痛在身体各处流窜着,不过远不到不能忍受的地步,也不碍着行动。

离床五步左右的距离有张圆桌,似乎也是桃花心木制的。我衣服口袋里装的东西都好好地摆在上面,钱包、驾照、手帕、纸巾,唯独缺了一东西——

手机不见了。

我不是全部生活都离不了电话公司的那人,平常使的手机也只有非常简单的功能,只有紧急联络的时候才到。也就是说,现在我处在与外部联系彻底隔绝的境地——房间里也没有电话机。

我站在镜子前,看到额头上包着的白绷带,气色不怎么好,好像不是自己的脸一。我解睡衣的扣子对镜观察,当然不是自恋,而是起了可怕的都市传说:在我睡着的期间,肾脏不会被切掉偷走了吧?

身上有些摔打的淤伤,不过没有什么刀口之类的。我放心了一点,紧接着又觉得这放心本身就很不是味儿。

冷静点,不能因此而急躁。

我重新环视室内。素雅的英式家具,褐色的墙纸,虽然是西式房间,窗户上却没有窗帘,嵌着日式隔扇,感觉像是大正时代的洋馆房间。

隔扇拉一条缝,正对着格外厚实的窗玻璃。窗外,青翠碧蓝的色彩绵延不绝,隔扇再敞一些,就可以透过玻璃眺望森林和天空。天气很晴朗,却没有强烈的日光照进室内。如果此时是下午的话,这个房间大概……(内容加载失败!请反馈访问设备详细信息。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