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章 成熟的两人

「——二～五战的战略和同时进行的安娜对策，我就照我刚才说的战计划实行，有人有异议吗？」

我们从秘密神社回到清门庄，泡了一次温泉让心情平静下来后，在我住的房间「菊之间」集合，商量之后的战。

华城学姐熟读传到鼓修理PM的二～五战详细规则后，发表之后的计划。简单说明的话，就是每场竞技华城学姐自不说，包含我跟鼓修理在内的「SO」成员也要平均出场。既然有必要重新展现「SO」这个下流梗恐怖组织给早乙女学姐看，华城学姐派出所有成员应战的策略完全没问题。可是——

我跟鼓修理互相使了个眼色，站到同一边，坚决反对华城学姐的意见。

「参赛成员应该以华城学姐为主。特别是三战只有一名成员能出场，竟然要派出鼓修理？这家伙格差劲到极点，却不代表她擅长讲猥亵笑话喔？」

「对啊。应该尽量派出胜率高的人。鼓修理和狸吉就在这段期间专心拟定怪物女对策。比起胡乱让大家共同业，每个人专攻自己的工会更有效率唷？这叫适材适。现在这个情况，狸吉适合的工是被火葬呢。」

面对我若无其事参杂进去的人身攻击，鼓修理「狸吉没宣言」还击。

不过我们的目的都是将剩下四场比赛全面给华城学姐。

华城学姐好像没什么自觉，但她是「SO」的中心。

只要看到在下流梗合战这个绝佳舞台上发光发热的华城学姐，早乙女学姐也一定会重新考虑。我跟鼓修理如此确信。

「你、你们两个等一下。你们怎么了？吃了鳖还是鳗鱼吗？」

不，谁都没有补充精力……

我就算了，华城学姐似乎因为一直很听话的鼓修理持反对意见而吓了一跳，而反驳我们。

可是，我跟鼓修理都不会退让。不能退让。

我们无所不其极，努力将华城学姐推上五场比赛的中心位置。

议论一直没有集。

这也是当然的，因为我们根本称不上在议论。

双方下达的结论一始就决定好了。要如何指出对方的结论和理论是错的、让对方屈服，才是这场争执的重点。

我觉得不太舒服，但这是为了夺回早乙女学姐必要的战术。

……咦？这讨厌的感觉，之前好像也有过……

在大家议论纷纷、连听话的鼓修理都快要因为华城学姐的力量折服时。

「你们几个还没睡啊？十二点都过了。咱明白你们一战输了很不甘心，不过接下来也有比赛。快回房间睡觉吧。」

打「菊之间」房门走进来的，是这间清门庄的女老板娘兼华城学姐的养母——在后方支援「SO」的华城抚子小姐。她身穿整整齐齐的工淡色和服，处于接待客人模式，脸上却能隐约看见不良少女时期的凶暴不耐烦表情。

「抚子！你之前都跑哪去了！？你该不会一直在跟谁下半身卿卿我我吧！？」

脚踢鼓修理屁股的华城学姐低级地质问，结果被抚子小姐「你在说什么鬼啊！」扔飞出去。

抚子小姐很快就整理好和服，直直走向我，牢牢勾住我的肩膀。

她就这把我带到房间角落。做、做什么做什么？

「你们一战输了对吧？怎么？你现在对绫女是怎么的？」

突如其来的问题害我反应不过来，不过抚子小姐那不由分说的魄力，使我自然口：

「你问我怎么……跟之前一啊。华城学姐是我憧憬的人，拥有让人愿意跟随她到天涯海角的力量，是很厉害的人。庆介提出的比赛，我们也相信只要有华城学姐在，就能夺回早乙女学——」

「……啥～？」

我还没讲完，抚子小姐就对我脸颊使出铁爪功，神情凶得跟鬼一。

「你小子，明明就是因为绫女你们才输得那么惨，你该不会还把那家伙看成英雄或什么的吧？」

这有错吗？我一眼神对抚子小姐这么说，抚子小姐便叹了口气，把我扔出去。

「喂，绫女。二～五战你们要派谁出赛？」

华城学姐回答「这」，把PM做出来的对战表投在空中。鼓修理也不服输地「不不不，是这才对！」秀出以华城学姐为中心的对战表。

「……唉，你们真笨。」

抚子小姐看到两人拿出的对战表，叹息出声，然后操PM不知要打电话给谁。她立刻切换成工的有礼态度。

「喂？不好意思，这么晚了还打扰您。我是清门庄的抚子。是，有事通知客人您。关于五连赛的剩下几场比赛，『SO』的出赛成员确定为二战三人出赛，三战是禁自慰四十天的全身器，四战和五战是『雪原之青』和禁自慰四十天的全身器的组合。」

喂，别把我的称号固定成那个。会跟「禁魔人」重复啦。

——但我并没有心力吐槽。

因为我们的意识全都集中在抚子小姐到底在和谁通电话。

「……是。如果『SO』变更这份出场名单，到时就算您们赢。是。由在后方支援他们的我做保证。嗯，是。那么清门庄之后也恭候您的光临，鬼头先生。」

抚子小姐挂断PM，笑着面向瞠目结舌的我们。

「这为了夺回早乙女乙女，你们就不得不这个阵容出赛了。」

「……喂，狸吉。你记得今天早上鼓修理说过的话吗？」

我默默点头，回答鼓修理。

她指的是有人把绝世画家——早乙女学姐的情报卖给鬼头庆介。

能让鬼头庆介执着于还无法确定真实身分的早乙女学姐、令他如此信赖的情报来源。假如是光顾这么多年的旅馆的老板娘，又是「SO」的后援，他会相信也就解释得通了。

「是你把早乙女乙女的情报泄漏出去的吧？」

鼓修理怒气冲冲地说，其中大概也包含被当奴隶使唤的恨意吧。抚子小姐面带可以说是狰狞的笑容，回答鼓修理：

「不只这。计划让早乙女乙女今年夏天在这条街上倒戈到鬼头家也好，向正在寻找方法击溃『SO』的庆介提议五连赛也罢，全都是咱干的。」

直接又太过突然的自白，让完全进入临战态势的我跟鼓修理为之胆怯。

华城学姐则是说着「啥！？为、为何要做这事……！」瞪大眼睛后，「对了，婴儿的感带是嘴，所以吸奶嘴的婴儿就跟把按摩棒塞进嘴巴练习口一耶！啊哈！真回到每天都吸奶嘴的时候！」始逃避现实。

接下来还有二战，真希望她不要浪费PM无效化时间。

「是为了让我们别再从事恐怖攻击吗？」

我率先恢复过来，正面瞪着抚子小姐凶恶的双眼。

过去在混浴浴池听见的华城学姐独白浮现脑海。

朱门温泉的人们，并不喜欢华城学姐这。

就算支援华城学姐恐怖活动的抚子小姐在这条街上拥有强大发言权，「SO」的活动规模变得如此庞大，让为此感到不安的温泉街居民闭上嘴巴，应该很辛苦吧。

无论有什么的大义名分，被多少年轻人支持，我们仍旧是个因为深爱着「」，导致周遭的人生活受威胁的恣意妄为犯罪组织。我知我们脑袋有问题。

毕竟养大我的父亲可是个会电子辞典朗读「SE」来玩的人。

「是啊，对温泉街的人和庆介咱是这么说明、让他们帮忙的。无视伦理德的修行也好，接力赛也罢，这烟雾弹放得不错吧？你们太专注于修行，才让人家顺利把早乙女乙女拐走。实在太愚蠢了。」

「你说我们蠢……被要求做那莫名其妙的修行和比赛，谁有办法注意到有苍蝇靠近早乙女学姐啊！」

「天真。」

抚子小姐斩钉截铁说，话语中带着不容反驳的魄力。

「你们『SO』之后必将面临更混乱的状况，会因为这原因就看不见周遭，代表你们还不够格称为一个恐怖组织。早乙女乙女迟早会被其他势力抢走吧——趁你们不注意时，周延得让你们没时间把她抢回来的手段。」

抚子小姐讲的话一针见血，我完全无法反驳。

因为这一定是事实。我们是个青涩、天真的组织。

「可是啊——」

她扬起嘴角，挑衅般笑着，烟管指着我。

「如果早乙女乙女是在此时此地背叛，你们还有机会把她抢回来。」

「……咦？那个，抚子小姐？」

「咱说过了吧？提议五连赛的人是咱。来，修行也到最后阶段了。这是咱给你们『SO』最后的课题。快点把早乙女乙女抢回来。」

……啊？咦？呃，这个人该不会……

「你智障啊！？」

一直目瞪口呆的华城学姐大声吼，彷佛要代替陷入混乱的我讲出这句话。「我之前就觉得奇怪，这几个礼拜更是让我确定了！哪有指导者会为了提升组织能力，修行名义惹来影响组织存亡的麻烦啊！你已经超越斯巴达，到达精（与斯巴达音近）的境界了！」

我听不懂华城学姐这句话的意思，不过我明白她表达什么。

「蛤——？这程度就叫斯巴达——？咱刚不是说了吗？你们竟然还有五天的时间，这是简单模式啦、简单模式。感谢咱把这么简单的修行当成最终课题吧。」出现了，恶劣的不良少年、少女特有文化，强迫感谢。

「哎，不管怎，栽在这里的话就表示你们只是这程度的组织。如果抢不回早乙女乙女，就该干脆点放弃从事恐怖活动。」

抚子小姐眯起眼睛，凝视华城学姐。

「只要在这条安全的温泉街乖乖享受猥亵笑话，直到世界自己改变就行。你已经有愿意接受你的伙伴了，不是吗？你不觉得也有这个选项？」

「……蠢问题。」

抚子小姐平静地询问，华城学姐露出跟抚子小姐如出一辙的狰狞笑容回答。

「跟你和庆介说的一，只要乖乖待着，世界就会自己改变。不过那子什么都不会变。我们会一直被压迫得喘不过气来。我不可能就此罢手。」

「……这啊。」

抚子小姐脸上浮现寂寞微笑，像要为她打气般力拍了下华城学姐的肩膀。

「唔咳噗！」

「那咱就不阻止你们了。快点在那群家伙面前说服早乙女乙女，把她拐回来啊。一个组织是否有魅力，不是取决于规模也不是看待遇，而是有没有能言善的骗子。」

华城学姐力鼓起脸颊，看着干脆摆出送客姿势的抚子小姐。

那个表情是超级愤怒哼哼丸耶。顺带一提，超级愤怒哼哼丸再升一级后会变成愤怒燃烧火焰。

「……设计了这么麻烦的局面，不要事到如今才在那边一副神清气爽的子。你明明不知我们现在被多大的问题缠上。」

「啊——？你还抱怨？有时间呛咱的话，不如快去把早乙女乙女——」

「安娜要来朱门温泉啦！就在抚子擅自让狸吉出赛的三战晚上！」

华城学姐着急地大喊，这句话令时间再度停止。你们这对母女都是雪女还是什么吗？

顺带一提，三战是借物拟人化竞赛。是场不得不在朱门温泉中奔走的比赛。

「……啥……你这家伙是认真的吗？绫女。」

抚子小姐似乎也从华城学姐口中听说过安娜学姐的高能和格，脸色明显发青。

这里——朱门温泉的清门庄是华城学姐老家。要是被安娜学姐知我瞒着她住在这，真的会死人。

而且安娜学姐还能以警犬般的敏锐度探查到我的气味，隐蔽我的存在需要费相当大的工夫。鼓修理说过，不「只是一根毛掉在地上就会被发现」程度的心态应战似乎是行不通的。这是什么难到破不了关的游戏啊？有攻略本也办不到。

抚子小姐沉默几秒钟后，露出微笑：

「……哎、哎呀，加油啊！咱去准备安娜的房间了！你们看，三战时河川水位白天就会下降，总能设法靠时间差度过难关吧？」

啪！抚子小姐像在敬礼般举起手，迅速逃离房间。

「啊！？那个老太婆溜掉了！」

华城学姐勃然大怒。

「不管祭典尖峰期旅馆有多忙我都不管了！我要抓一堆人帮忙湮灭狸吉的痕迹，把他们变成白虎！」

我目送冲出去追抚子小姐的华城学姐，对鼓修理说：

「……哎，从结果上来看……应该没问题吧？看来五连赛能以华城学姐为主力应战——虽然不是全部。」

「就当妥协方案吧……话说回来，那个臭老太婆什么事都不知就派你参加三战，真的是搞什么鬼啊……」

由于对安娜学姐的恐惧，鼓修理缩成小小一团颤抖不已，我看着她，到一件事。

总觉得好像跳蛋喔——不对！是「明天起的比赛真的没问题吗」。

●

『那二战始啰～』

抚子小姐跟我们坦承事情缘由后，隔天，我们再度于秘密神社的河滩集合。

跟昨晚一，河滩上有为比赛铺上的榻榻米，以及围在旁边的四百多名四大下流梗恐怖组织成员。早乙女学姐做为裁判坐在神社，穿女装的鬼头庆介以及仿照沙织三号的面具遮住脸的抚子小姐守在她两侧。那个人在干么啊？

二战是「下流梗大喜利」，对手是「绝对领域」。

对战方式是双方最多都能派出五名成员，对于裁判举出的辞汇〇〇，在场所有人都要「〇〇跟～一」这形式正确回答的大喜利。

针对题目讲出最有趣下流梗的人，所属组织会分到坐垫，先累积三张坐垫的队伍获胜。顺带一提，回答太烂的话，似乎也可能被没收坐垫。

因此，除非有下流梗讲得非常差的人，否则这场比赛应该要派出最大人数应战。不过——

「为什么『绝对领域』只有『双足步行社畜』一个人……？」

我悄悄跟头戴内裤化身为「雪原之青」的华城学姐说话。

虽然担心坐垫被没收，所以让华城学姐一个人出场的我们没资格这么说，但「绝对领域」应该跟我们不一，有很多实力在一定程度以上的人才对。我觉得不太对劲。

『嗯——？「绝对领域」真的只有一个人出场吗——？』

连庆介都PM扩音机能确认。

然而参赛选手「双足步行社畜」先生只是点头回答「是的」，其他成员一句话都没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