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章 虫太好

车子停在郊外的一间诊所前。感觉上车程大约是十五分钟，但由于有太多事情要，导致对于时间的感觉变得麻痺，说不定实际上花了两倍以上的时间，也说不定正好相反，其实连一半都不到。

无论实际上是长是短，照理说他们都未移动太长的距离，但就在这几分钟到几十分钟之间，景色已完全变了，眼前有着一整片的纯白。

群山环绕，眼睛看得到的范围内，除了诊所之外看不见其他建筑物。沿路孤伶伶地立着公车站牌，站牌旁边聊备一格地摆了两张老旧的木椅子。站牌与椅子都被厚实的雪盖住，总觉得连公车司机都会不小心忽略。这是个难以言喻、冷冷清清的地方。

引擎熄火后，车内笼罩在寂静之中。和泉隔了一次呼吸的空档后，打车门走下车，高坂与佐薙跟着照做。当脚碰到地面时，传来一阵爽脆的、踏到雪的感觉。彻底铲了雪的地方只有正面玄关附近，宽广的停车场中，大部分都积着一层踩下去会陷到脚踝的雪。

诊所是一栋不但不观，甚至给人沉感觉的建筑物。外墙仿佛是特意和雪景融合为一的白色，从远方看去就觉得轮廓模糊。自屋檐垂下的几根冰柱，长的达一公尺以上，眼看随时会承受不住自身的重量掉下来。

入口前的墙上有一块写着「瓜实诊所」的招牌。进了门后，可看到一间有着三排咖啡色沙发椅的候诊室。日光灯似乎寿命将尽，室内十分昏暗，反出油亮光泽的亚麻仁油地板有着青苔般的浑浊绿色，角落放着高得和狭小室内不搭调的盆栽。

候诊室里有三名患者，都是老年人。老人们小声谈话，高坂等人来到他们身旁时，他们一瞬间看了过来，但随即又转回去谈。

担任柜台小姐的是一名脸孔像戴着能乐面具的三十几岁女。她一看到和泉便轻轻低头，然后仿佛任务就此结束，又低下头回去处理文书工。

和泉在诊疗室前停下脚步，要高坂进去。

「瓜实医生有话要跟你说。」和泉告诉他。「我们待在候诊室。你谈完了就马上回来。」

高坂点点头，然后看了佐薙一眼，佐薙的视线刚要和他会就立刻撇。她丢下和泉，自己先走向候诊室。

一敲门，便听到里面有人说：「请进。」

高坂打门踏进诊疗室。从入口看去，左边的书桌前坐着一名年约半百、看似医生的男子。他剃得很短的头发已经全白，眉毛与留得丰厚的胡须也一白，眉心刻著有如象征苦恼痕迹的深深皱纹。高坂推测，这人应该就是院长瓜实。

瓜实从书桌上抬起头，转过身来。旋转椅随着他的动而发出咿轧声。

「请坐。」

高坂在病患的椅子坐……（内容加载失败！请反馈访问设备详细信息。）